宁振怀

文笔很烂,什么都写不好,宇宙级废品了。也就这样了,写文全部自割腿肉。高蹈祠官唯见独

十七

    



      小王再次遇见方榆的时候,仍然是在走廊上。那是L组的绿色危险系数实验体被放出,走廊通路形成。当隔板升上去的时候,小王看见了站在其后的方榆。


  青年仍旧是背靠着走廊的姿势,松散地靠着,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是他急促的呼吸声。实验体绿色的血液与他自己身上红色的血液交缠涂抹着,晕染在他的队服上,就像一朵朵颜色怪异的花。体积巨大的实验体挤在走廊一旁,被刀分割成不均匀的切块,切面光滑平整。小王记得这个实验体的特征,离开特质溶液后会无限增殖,弱点是强力灼烧,否则便会不断再生。


  方榆用酒精喷雾给自己消毒,偏头看向小王,懒散地笑了下,说:“不用担心它。我们研究所秉承绿色节能理念,等下他们把它抬回去,还能够再生。”彼时方榆还沉浸在近距离和实验体接触后的兴奋与愉悦中,语调里不免带上了几分松快。


  小王眨眨眼,方榆的笑容似乎有种奇异的感染力。他深棕色眼瞳中好似盈满了浅蓝的海水,随着笑意扩散开浅淡的波纹,星星点点地光从他眼里溢出。小王从中看见他的眼瞳里倒映着不规则几何体拼凑的破碎的阴影。小王心里连日来只能当一个资料搬运者,打杂的下手的苦闷被眼前松快轻浅的笑意驱散。被实验体挤压显得狭窄的走廊,红绿交叠的不互溶的血液绽开的花遍布墙壁和地面,宁静美好的气氛静静流淌在一个怀里抱满了文件夹的青年与背靠墙费劲喘息的青年之间。


  小王紧了紧怀里的文件夹,疑惑不解地问:“这样,真的值得吗?这么拼命地……”


  方榆注意到小王的动摇与不安,他看着小王,仍旧是那般松快地回到:“值得。因为我有想为之拼尽全力,不惜生命也要抵达的目标。”语调里的坚定之意,宛如澄澈湖底里坚硬圆润的鹅卵石般。


  小王不由得被方榆话语里所勾勒出的所吸引。他喃喃道:“真的有那样值得为之不惜一切的目标吗?”


  “有的。”方榆如是回答。他上下摸索了一阵,发现队服还是无可避免的损坏了。接着方榆说:“你被调到L组了?之前碰见你的时候还在c组。”


  小王赶忙摇摇头:“不是。今天L组让我来帮忙,运送这些资料。”


  “不愧是方教授,这次处理实验体的速度打破了实验室的最快记录。”萧岱一边从实验体被切割的缝隙中挤出,一边赞叹地说。


  方榆勉强地把破烂的制服外套脱下,随意地搭在肩上,另一只手把额发捋上去,手上沾染的混杂的血液也沾染了上去,沿着发丝滴落。方榆眯了眯眼,有些懒散地说:“这次帮忙要算工资的,你要是用研究服抵就更好了。”色彩混杂的血液折射进他深棕色的眼眸,晕散出斑斓的色彩。


  萧岱先是扫了一眼小王,让后者寒毛直竖,便走了过来说:“只要方教授乐意帮忙,研究服管够。”


  方榆离开前仍不忘对小王挥挥手:“下次见。”


  小王这才意识到这位有些怪异的001先生原来是研究所的方教授,他心里一阵紧张和踟蹰。即使知道001是方教授,却还是很期待下次见面。就连运送资料这种枯燥乏味的事情,都没有那么无趣了。小王想要努力留在研究所,想要离这个看起来温暖的方教授更近更近。他所说的目标,到底是什么呢?值得他那么拼命去追求的目标,即使不知道是什么,也想要和他一起去追寻。


  ……


  ……


  小王第三次遇见方榆,是在食堂的咖啡厅。方榆松散地坐在靠窗的桌子边,暖金的日光给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浅金色泽的模糊影子。在咖啡袅袅上升的雾气里,他深棕色的眼瞳里折射着日光那不透彻的色泽,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静静流淌在那一方小小的空间。


  鬼使神差的小王坐了过去。方榆刚从实验室出来,准备续杯咖啡,小憩一下,再回去。他昨天一不小心又通宵了。喝杯咖啡歇一歇,权当休息了。那个课题已经进行到最后阶段了,绝不能出一丝差错。这样想着,方榆慢吞吞地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余光瞟到了小王。


  小王紧张极了,手不自觉地在桌子下攥紧。“王同学,什么事?”方榆没有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带着些许怠惰问。他现在不想抽出闲工夫应对多余的人,准备喝完咖啡就回实验室。


  “我能观摩您实验吗?就只打下手,我打下手很熟练的,您不用,您不用担心我会干扰到您……”小王说着说着把头低了下去,声音越说越小。


  没人会拒绝主动送上来的劳动力,更何况是秉承绿色节能理念的研究所呢!不用白不用,现在实验室正需要一个精力充沛的人加入,方榆自己的精神状态已经支撑到极限了,这时候有人乐意帮忙,他会轻松很多,而且,他还记得这个小王是笔试第一。课题已经推进到最后的测算阶段了,实验体的暴动他自己也能控制住……方榆思索着,手指指肚无意识地摩擦着咖啡杯。深黑色的咖啡溶液在瓷白的杯子里不断撞出细小的波纹。


  看方榆没回答,小王还以为他不同意。也是……自己连体测都不能合格,万一实验体暴动给教授拖后腿怎么办?自己真是没用,真是异想天开。小王沮丧地攥紧手,想要赶紧找个借口离开。


  方榆把剩余的咖啡灌完,起身道:“走吧。王同学。别愣着了。”


  小王半响才反应过来,忙欣喜地跟上:“好的,方教授!”


  后来因为小王优异的理论知识,和熟练的操作能力,方榆把他留作了助手。


  好了,好了,时间也该转回现在了。


  宁子尧坐在缸边,腿伸进缸里,把c-20抓在手边,一边仔细察看它的情况,一边哭丧着脸:“这可怎么办?虽然鲛人愈合速度快,但这事儿肯定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我们c-20这么好的姑娘,c-21竟然忍心打他!我非要讨个说法,亲家母!”


  方榆懒散地盘腿坐在缸边,眼半阖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摸c-21的头。c-21两只蹼爪按在方榆分开的两个膝盖上,上半身立在水面上,尾鳍在水下轻巧地画着小圈儿。


  方榆闻言,看向要死要活的宁子尧,说:“直说吧,要怎么赔?”当然只是客套一下,方榆从不会让一个子儿漏出他的指缝,毕竟要秉承绿色节能的良好理念。


  方榆这幅冷淡的敷衍了事的样子深深的伤害了宁子尧弱小的心理,他干脆往后一躺,躺在地上滚来滚去,一边滚一边哭喊:“我不管!我就是要个说法!你今天不给我说法,我就赖着不走了!”


  c-21好奇地眨眨眼,“噌”地一下潜回水里,尾鳍一翻,就要学着宁子尧的样子打滚。方榆额角抽了抽,他严肃地说:“c-21,别学。”c-21委屈地甩了一下尾鳍,尾鳍敲击水面带起巨大的浪花,淋了正在打滚的宁子尧一身。方榆则是因为c-21在水花四溅的一瞬间用尾鳍把他遮住了,所以身上沾的水很少。


  宁子尧被灌了一大口水,一边从口袋里摸出血清给自己注射,一边口齿不清地说:“你看,它还浇我,拿水浇我。这事,没完!”


  方榆:所以宁子尧……是看过别人讹钱的视频吧……


  “嗡——嗡——”方榆的手机震动起来,来电显示“疯子”。方榆单手捏起手机,另一只手撑住一旁,一个后空翻,稳稳地站了起来。他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惊到了宁子尧。


  “这个事情就让小王来和你处理,我有紧急事件要处理,先去接电话了。”方榆边往门外撤,边说,速度十分之快,看起来事情十分的紧急。感谢方怀远的电话及时地救人于水火,看在这个份上,方榆决定下次再把悬赏某人的金额再压低一些,让某人再气的跳脚一回。

  远方的方怀远打了个喷嚏,一边骂一边提高了奔跑的速度:“肯定是方榆那个孙子骂我!呸!”


  宁子尧被他这一顿操作惊得瞪大了眼睛,朝他背影喊道:“什么事情?”


  方榆头也没回地说:“我朋友家里煤气漏了,我先去给他出谋划策了。”如果把丧尸病毒比作煤气,方怀远的国家比作他家的话,确实如此。


  被留下来处理事情的小王:教授,下次走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我QAQ……


  …………


  方榆匆匆关上办公室的门,反锁,把手机接通,不出意外又是视频。


  方怀远的脸摇摇晃晃地出现在手机屏幕中,他估计是在跑,而且速度不低。屏幕一抖一抖地,方怀远的声音从里面断续的传来:“榆儿~想不想你爹我啊?”


  方榆一脸冷漠地说:“呵,没事就挂了。”


  “别。等下,我找个地方,能够停下来和你聊天。我的宝贝追我追得太紧了,我得和它分开会儿。有个如此黏人的亲爱的,真是甜蜜的烦恼呢~”


  “快点说,我手机油量有限,现在加93很贵的,会倾家荡产。”方榆不耐烦的说道。


  屏幕画面剧烈摇晃抖动了一段时间,终于平稳下来。方怀远清晰的脸出现在屏幕里,他呲出一口大白牙,笑着说:“我是来邀请你参加国际科研大会的。这次我可是东道主。”


  “你们那边丧尸病毒肆虐,还要开国际科研大会,真是不要命了。”方榆顿了顿,装作无情地说,“谢邀,不去。”


  方怀远好像是坐在一个超市里面的金属货架上面。“嘭隆——”金属货架被推倒的声音由远及近,看样子是有一个庞然大物在一边推倒货架一边往这边走来。方怀远把手机放在货架上面卡住,屏幕对准下面,然后说:“我得先下去了,不然一会儿这整个超市都得被我家亲爱的掀翻了。”


  方怀远跳下货架,手机屏幕仍能很好地框住他。就在他跳下地面的一瞬间,推倒货架声骤然停止。“呲——”一个拖拽着钢条的身影出现在了画面里。那是一个有两米多高的丧尸,头上蒙着一块布,布上面有两个洞,露出里面猩红的眼睛。它的四肢非常健壮,肌肉虬扎。它高高地举起手上的钢条,重重地砸向方怀远。后者轻巧地避开,单手攀上了金属货架一侧。它不断攻击着方怀远,方怀远也不断灵活地闪避着。


  方榆看了一会儿,客观评价道:“你这身手,很难想象你是一个常年泡实验室的研究员。”


  方怀远一边腾挪跳跃着闪避,一边尝试着攀爬上它的肩膀,一边有条不紊地回答:“说起来,我们都是军方研究所里的研究员。在这个研究员之前的军方两个词,从来都不是摆设。而且,我常年需要一手捆丧尸,一手扎试剂,要是不能压制的话,早就死了。”此时,方怀远终于站上了它的肩膀,他富有节律地敲击了几下它的肩膀,刚刚还处于狂暴期的它瞬间静止下来。


  方怀远接着说:“别人只能看到我站在人前的样子,不能体会我背后的艰辛,看不见我身后布满血污与荆棘的来路。可你。”说到这里,方怀远停住了,认真地看向了屏幕那头方榆,说:“你肯定能体会到。那些深海生物可不好制服。”


  “我知道你会来的,方榆。”方怀远把手机从货架上取下来,对准自己,对着方榆说道。


  没等方榆回答,方怀远不知为何突然地笑了起来,无法抑制的愉悦源源不断地从他的喉头涌出。“没事了,挂了。”方榆实在不是很想听方怀远在那里笑,他没有空听方怀远讲太长时间的废话。


  方怀远没有收住笑,只是说:“有人告诉我你要从军方内部实验室调人。你要小心那批人,因为他们连机密信息都能够卖给我这个敌对国的疯狂科学家,没有什么做不出来。”


  方榆回道:“我会的,多谢提醒。”


  “不用谢。记得来参加大会,我保证你会很惊喜的。不过有一点你说的很对,那些人,很恶心。”说完方怀远就挂断了电话。


  方榆给田青黛发消息,让她来办公室商量一下后续的安排,顺便再去看看F35。

  

  

  方榆看着窗外,乌云一片片一层层遮盖了远方的海域,铺天盖地的黯色从海域尽头延展而来,就连金黄璀璨的日光也被吞噬了进去。马上,暴风雨要来了。方榆勾唇,兴奋一点一点爬上他的眼角,深棕色眼眸敛去了散漫,他轻缓地说:“我最喜欢的刺激的暴雨季即将降临,希望那些人能够撑住。毕竟绿色节能,可是研究所一向秉承的理念。”方榆期待着暴雨季里实验体的变化,同时也知道,研究所里不太平的不只只有实验体,这次那些人也要来搅乱研究所了。军方将调来的人就如这欲来的暴雨季,他们在自己不熟悉的别人的地盘上搅弄风云,也不知天高地厚,狂妄自大。希望,他们不要搅了研究所大家实验的雅致,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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