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振怀

文笔很烂,什么都写不好,宇宙级废品了。也就这样了,写文全部自割腿肉。高蹈祠官唯见独

十五

    



       过刚易折,似乎是一种潜移默化的观念。一味地坚持真理而不处理好旁的阻碍,最终只会被强力折断。就像坚持日心说的哥白尼,被捆绑在十字架上焚烧殆尽,最后化为一捧微风吹散的灰烬。就像一个高声大喊房间里有大象,最后被人丢出门去的人被丢弃那般。到底是叫醒房间里的人让大家意识到身处一个密闭的窄小房子中,还是让大家安稳地在睡梦中长眠,这是个问题。或许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和像皇帝的新装那样,惶恐的成人不敢说话,只有一个小孩子敢率先发出质疑的答案一样。


  “方榆,你知道吧,人的脊椎一共有26节椎骨。”那人不怀好意的声音几乎是贴着方榆的耳廓响起,就像一只吐露猩红性子的蛇。接着他继续说下去,像是丝毫不在意方榆的回答那般:“我会一节一节地把它们取出来,然后再一节节地按回去。当然了,你会有52次机会。只要你同意加入,我们就立马停止。在这期间,你大可放心,因为我们有完备的技术可以使你一直保持清醒,因为你对我们有莫大的价值。”


  方榆的肌肤从脖颈后一直划开到尾椎处。只听“咯噔”一声,一个白色混杂着红色的固体被那人拖在盘子里举到方榆眼前。那人嘴角弧度咧到最大,笑着说:“这是第一块。”


  紧接着是第二块,第三块,第四块……第二十六块。期间方榆一声不吭,意识不断地在清醒与模糊间跳跃。


  “方榆,你还真是硬骨头啊!不过,我还要再把他们安回去。这次,你仍然坚持吗?哦,当然,你依然有同意的权力。”那人还是再笑,恶意几乎盈满了快要从他的话语里泄漏出来。意识模糊间,方榆断断续续地想,真是……


  ……


  ……


  方榆猛然睁眼,撞入眼帘的是研究所冷白的天花板。他松口气,手腕处的伤一抽一抽地疼。方榆扶着墙壁站起来,冷汗浸湿了整个后背,就连他的发梢也在往下滴水。方榆一把将额发捋上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本来应该洗个澡的方榆,径直离开房间,去了一个实验室。


  黯淡无光的实验室里,只有一出在散发着淡淡的蓝光。方榆没有开灯,径直走着,看起来轻车熟路。巨大的缸里,静静地坐着一个实验体。它浑身布满浅蓝色的鳞片,脖颈上一边是皮肤一边是鱼鳃。四肢修长,手掌上长着尖利的指甲,脚则是巨大的蹼爪。它本该是头发的位置长满了长短不一的细小的触手。眼睛是附有一层半透明膜的人类眼球。


  方榆刚一站上缸面,它就扑腾着游近了,伸出手想触碰他,却又像惧怕什么一样不敢真的碰过去。


  “宁振淮,好久不见。”方榆松散地盘腿坐到缸里面向下延伸的第一节台阶上。水覆盖过了他的膝盖。


  宁振淮一边试探着靠近方榆,一边说:“好久不见。”


  “你说,六年前,你抽我脊骨的时候,有想过这一天吗?”说着,方榆把袖子卷起来,拆开手腕处的绷带,艳红的血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宁振淮趋近本能地小心翼翼地捧住方榆的手腕,伸出分叉的舌头,贪婪地舔舐吞咽着。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被它舔舐过的伤口开始缓慢地愈合。


  “方榆,我好想你。”宁振淮双手抱着方榆伸出去的手臂,脸颊贴在他的手腕上,很轻微地剐蹭着,带起轻微的瘙痒。


  方榆近乎温柔地揉着它的头,它不由自主地凑得更近,随着它的动作,露出一个带有横贯整个脊椎的巨大而又丑陋的缝合的疤痕的后背。它头上的触手簇拥着方榆的手,在他的指间嬉戏。


  方榆掐起宁振淮的下巴,迫使它看向自己,他的指节用力到泛白,柔软的肌肤顷刻间被鳞片划破。殷红的血液溜满了它的脖子。方榆低垂着眼,凑到它耳鳍边,喃喃道:“我又梦见你了。你恨我吗?你觉得,我恨你吗?”


  宁振淮被掐得几乎发不出声,唇齿不断开合,只能徒劳地发出气音,它尝试了半天才艰难地挤出声音:“不恨。”


  “啪——”方榆蓦地松手,它重重地跌入水里。宁振淮抓住方榆流血的手,舌尖卷去上面的鲜血,伤口很快愈合。


  “斯德哥尔摩吗?”方榆合拢被宁振淮舔舐的手说。它仍然把脸按在方榆的上面,轻微地蹭着。


  宁振淮抓住方榆的手,他任由它轻缓地掰开他的手。它把脸埋进去,闷闷地说:“当年的事,是方怀远……”


  “嘘,别说了。”方榆手掌下滑,捂住它的嘴,说,“这不怪阿远,他只是想拉我入伙罢了。我又何尝不想拉他入伙呢?这不怪他。”语调温柔遣眷,就像是温柔的春风轻抚脸庞那般柔软温和。


  方榆的视线落在宁振淮浅蓝色的鳞片上,空出的手轻抚上去,近乎痴迷地说:“阿淮,你现在的融合度真是良好啊。即使我这么痛恨你,也没办法取走你的生命。我现在,是一点也不舍得了。”


  宁振淮抬头看去,撞进了方榆好似盛满了散漫星河的深棕色眼瞳,然后,它在里面看见了自己的样子,丑陋不堪,可是从方榆眼中却能发现对它像对是漂亮宝藏的喜欢那般的情绪。宁振淮伸手想要靠近,却被方榆一个告诫的眼神止住了动作。宁振淮低下头,说:“我会为了你,继续坚持和药剂对抗下去的,方榆。”


  方榆向后靠,与它拉开了距离,他散漫地笑着,说:“好。那我会如约保护你的,阿淮。就连庄羽也不知道你在这里,他们都以为你畏罪潜逃了。”


  说完,方榆起身,准备离开,在他抵达门前时,“方榆,什么时候再来见我?”宁振淮趴在缸边,看向他的背影。


  方榆勾起唇角,头也不回地回答:“下次,再梦见你的时候。”


  “滋呲——”方榆消失在门后,实验室重归冷寂。黯淡无光的实验室里,宁振淮是唯一的淡蓝色的光源,它抱住双膝,把头埋进去,缩成一团。它闭眼,竭力与能搅碎它神经的痛楚对扛着。积年累月,它只能见到方榆,从一开始的恨与恐惧,逐渐转变。似乎是越向鱼类转变,越想靠近方榆……宁振淮期待着,与方榆的下次见面。


  ……


  ……


  方榆正在浴室里冲澡。“滋呲——”洗澡的水声掩盖了排水口打开的声音,一条橘金的尾巴翻出来。方榆闭眼冲头,细碎的泡沫从他发丝间滑落。他身后一个影子慢慢地靠近。方榆关水,转身准备拿沐浴露,却和c-21对上了脸。


  c-21用尾鳍把方榆圈在墙面和自己之间。c-21的嘴巴几乎要贴上方榆的,它嘴巴一口一合地说:“方榆,在,上厕所。我,会自,己,上厕,所。”


  方榆想要推开它,闻言无奈地解释道:“我在洗,唔。”说话间,c-21的蹼爪绕到他脑后按住,把他按上了它的嘴唇。接着c-21的舌头就顶开了方榆闭合的牙。滑腻分叉的舌头卷起包裹了他的舌头。


  方榆手抵上c-21的胸膛,想要推开它,换口气。大学毕业就无缝衔接进入实验室,一直泡在课题组,天天和实验体亲密接触的方榆,一次恋爱也没谈过,接吻经验也为零,所以不会在接吻里换气。也不是没有人给他表白,不过都被方榆以“你能接受实验体比你重要吗?”为借口回绝了。


  所以方榆现在喘不过气来。c-21自然地放开了方榆,方榆立马大口喘气。窒息感使他浑身发软。c-21疑惑地看着他,也模仿着他大口喘气。方榆刚刚喘匀了气,c-21又把他的脑袋按上去。如此重复几次后,方榆的整个口腔都是麻的。


  方榆摆手拒绝道:“c-21,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小王到底给c-21准备了什么学习资料?


  c-21两只蹼爪按在方榆头两侧,尾鳍卷住他的腿,滑来滑去。方榆,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的成年男人,在这种刺激之下,很自然地就有反应了。c-21疑惑地眨眼,蹼爪向下抓去。


  方榆:!


  方榆一把握住了c-21的蹼爪,紧张地说:“不可以。”


  c-21眨眼,凑近了方榆问:“方榆,为什么?”


  方榆没回答。c-21凑到他耳边,发出低沉而又怪异的音调,方榆的意识开始昏昏沉沉的,他慢慢地松开抓住c-21的手,慢慢地抱住c-21,头搁在c-21的肩膀处,眼眸闭合了。c-21心满意足地抱住了方榆。


  方榆陷入了一个香甜而又昏沉的梦境,有一个低沉而又怪异的声音不断在他耳边说着什么,由于意识不清,他并不知道那些字词到底是什么,含义几何。奇怪的感觉像茧一样细密地交织包裹了他。冰凉而又滑腻的触感漫延全身,他无意识地用力回抱着,发出低呓:“c……21,c-21……”冰凉滑腻感加重,厚重感层叠着包裹着他。他放纵地任由这些感觉交缠。


  ……


  ……


  方榆睁眼,眼前是冷白的……锁骨?锁骨?方榆被c-21整个搂在怀里。方榆缓慢地眨眼,极力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庄羽走了之后,回房间休息,醒了,去了……那里,回来洗澡,看见c-21,然后……然后,想不起来了。方榆一去回想见到c-21之后的事情,脑子就一阵昏沉,那段回忆好像蒙了一层白白的薄雾一般,看不真切。


  “嘶——”方榆感到左肩处有些刺痛,摸到一个牙印,其余并没有什么异样。方榆的挣动吵醒了c-21,它睁开橘金的竖瞳,直勾勾地看着方榆,接着,搂得更紧了。方榆几乎是一下子脸就被迫贴上了c-21的锁骨。


  方榆挣扎着,把手环贴上c-21的颈环,再次充能,并解除了电击功能,给颈环输入了一段拟合的研究员的生命波长。这样即使c-21离开实验室也不会遭受电击,并且能畅通无阻的穿越排水管道的各个电网了。c-21顿住了,它疑惑地看向方榆,无时不刻使它身体抽痛的电流消失了。它知道电流是为了惩罚它的出逃,但现在电流消失了,是不是意味着,它被许可了?


  c-21欣喜地把方榆勒的更紧。被c-21硌住的方榆忍不住把自己缩的更小。别的不说,c-21尾鳍上的鳞片快要划破他的腿了,还有它的皮肤真的坚硬得像石头。方榆感觉自己被一块巨大而又滑腻的羊脂玉给压住了。


  c-21的下巴搁进方榆的肩窝,耳鳍偏转着,把方榆的脸侧肌肤蹭得泛红。方榆蹬蹬脚 ,发现自己的脚恰好被c-21尾鳍的末端整个卷在里面,动弹不得。


  方榆推推c-21,推不动。方榆有些无奈地说:“放开我,去实验室等我。我马上过来喂你。你现在马上要进入成年期了,要多吃点。”


  c-21耳鳍闭合,紧紧贴住脸颊,假装没听到。方榆想了想,亲了亲它的眼睛,说:“快去。”


  c-21不情愿地从床上翻下去,从排水口走了。方榆这才起身穿衣服,幸好昨天没穿睡衣,这样就保住了粉红豹豹。方榆非常开心地想。


  纯白的研究服很快就笔直熨贴在方榆的身上。方榆去了c-21的实验室。由于c-21是方榆和小王两个人在负责,有时候他们都在别的实验室跟进度,所以c-21屡次出逃都没有被注意到。一是因为缸很深,c-21想藏在里面很容易;一是因为c-21的颈环干扰了电网,导致系统监测不出它的动向,而且它身形足够通过排水管道。


  方榆去实验室的路上遇见了田青黛。田青黛单手插兜朝他打招呼:“早啊!一起去过早?”


  方榆摆手拒绝:“不了。我先去喂c-21,喂完了再去过早。”


  “也行。那我去了,拜拜。”田青黛边说边走远了。


  方榆刷开c-21的门。看见c-21贴着玻璃壁,一直看着门这边。他不由得笑了下,快步走到c-21面前,轻轻敲了下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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