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振怀

文笔很烂,什么都写不好,宇宙级废品了。也就这样了,写文全部自割腿肉。高蹈祠官唯见独

三十五

  军方实测基地


  一头长着混乱五官的类人生物朝庄羽的小队冲了过来。类人生物头顶是鹿角,身体是马的身体。在马身上又巧妙地嵌合了六只人腿,以及两双略显纤细的人手。


  类人生物五官上面的口张着,从中吐出四只章鱼的腕足,那腕足上面带有细小的尖齿,齿上还挂着几块不规则的碎肉,那碎肉在往下淅淅沥沥地滴着血。


  庄羽看着面前的怪物皱眉。这段时间来见到的生物,样貌都非常奇怪。它们虽或多或少带有人类特征,但都是一幅具有生物进化驳论的样子。


  他不知道负责此计划的那位科研人员,据说是季卓诚,他不知道季卓诚是否找到了正确的方向。就目前看来,季卓诚走了不少歧途。怪不得,军方一直想要方榆来接手这个计划。


  至于计划的内容,属于机密,他不是从中协助的军方人员,所以对细节并不了解多少。他只从方榆对此的态度中猜出个一二来。


  眼前的怪物抖落触手上面的肉块,大踏步地直奔庄羽,似乎很懂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


  触手在一瞬之间延展开来,几个眨眼的功夫就直逼庄羽眉间,甚至于他周围的属下都没有反应过来。


  庄羽在动态视力精准捕捉到怪物的动作之前就本能地举枪,扣扳机。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刚好衔接在触手直逼他面门之后。


  “嘭——”怪物的脑袋在他眼前爆开,鲜黄色的血液喷了他一脸。方榆送给他的这把特殊的粒子枪,杀伤力足够巨大。因此,这怪物的头也没能再组合起来。


  他的属下立刻反应过来,默契地冲上去将怪物的身体大卸八块,以免它再生。看起来很有熟练,因为如果他们不这么做,怪物很有可能会再生,他们曾为此吸取了血泪教训。


  鲜黄色的血液喷了庄羽一脸,顺着他额角的碎发往下滴落。他摸了把脸,突然想到方榆的提醒。


  “据我所知,军方秘密购入的那批精神诱导剂,是鲜黄色的。你要注意,做陆生生物实验的实验体,它们的血液颜色不像深海生物这么多变,它们血液的颜色会更靠近人类。”这是在方榆给他那段共振编码之前,警告他的话。


  庄羽微眯起眼,再睁开时,眼前一切都变了。他身处军方实验室给方榆提供的办公室门口。


  他眯了眯眼,很快就想到,精神诱导剂带他进入到了回忆中的哪个时段。那时候,他们仍在为了创办研究所而努力,自己也没有脱离庄家的管控,还是那个庄中将……


  如果没记错的话,现在正是那个时候……


  庄羽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门,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不过他已经不会因此作呕了。


  方榆坐在办公桌后,正在认真地看着资料,一手拿笔,不时地圈圈点点,看起来极为认真,也确实如此。他的手边放置了一个暖金色的橘子样式的灯,把他的资料照的纤毫毕现。


  暖金色泽的光晕给方榆的侧脸镀了一层柔和的绒膜。他深棕色的眼眸专注地盯着手里的资料,他正在记录和跟进一些东西。


  与之相对的,是黯色的房间。房间里的智能灯没有打开,只留窗台处透进来的月光印出几个模糊的轮廓。


  几个没有人形的黑影扒扶在地,另有一人站在完全看不清的阴影处。之所以能察觉出他站在那里,不过是因为他身上极强的杀意不容忽视。后来,他才知道,那人是郇世镜。


  红褐色的血液浸满有着锦绣花鸟图案的厚重地毯,在上面勾勒晕染出不同醇度的花色。


  浓重的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就是从那几个扒扶在地的黑影处散发出来的。


  庄羽丝毫不为此震惊,也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他向来如此,对于情绪的感知不鲜明,自己也基本上没有什么情绪。


  庄羽站在方榆面前,等他抬头。方榆没有抬头,就好似眼前的一切与他无关似的。他仿若坐在一个窗明几净的书房里阅读,而不是埋首于一个血腥味浓重的办公室里。


  等到方榆写完最后一串数据,他才搁下笔,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方。方榆先是瞟了一眼庄羽,又看了一眼隐于黯色中的人。


  “咚——”那人在方榆的视线转向他时,单膝跪地,没有说话。


  “这次也处理干净了?”庄羽的声音平静无波,明明是疑问句却用了肯定的语气。


  方榆站起身,与他平视,说:“还是那些人动的手脚。我还是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要在实验器材上面动手脚。”


  庄羽对于自己那次的回答记得有些模糊,但他知道那次的回答并不是方榆想要的答案,但他现在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一个人的过去无法改变,但一个人过去的记忆是可以改变的。


  “我不认为那是正当手段。我们应该更快地根除他们。”庄羽如是说道,这是比当时他的回答更极端的回答。


  庄羽很好奇方榆会有什么反应,毕竟他已经被精神诱导剂影响了,他进入了幻象,而这个幻象和他的过去有关。他想知道,造成这个幻象的原因,以及目的。


  庄羽看见方榆的眼睛眯了一瞬,接着勾起了唇角,准备说些什么。庄羽通过这一细微的动作意识到,面前的方榆只不过是精神诱导剂模拟出来的冒牌货。


  真正的方榆绝不会有如此反应的。他记得那时候方榆并不如此,方榆的情绪并没有波动,甚至于没什么表情,看起来极为冷漠。


  而且方榆不会因为他的一两句话而轻易地挑起波动。那么,怎么样才能走出这个拙劣的幻象呢?


  庄羽转动手环,调出那段方榆传输给他的编码。极端的疼痛裹挟着震动如细密的针雨般刺入他的大脑皮层,又像一把大锯刀一般来回地切割着他的神经。


  他的额角流下一串冷汗,他眼前的场景开始不断转换,一帧帧一幕幕全是他记忆里的片段。意识模糊间,他想到,军方曾经为了让方榆妥协而对他做了不少次催眠,他也如此疼痛吗?


  时间拨回六年前,庄羽把方榆从军方实验室带出来的那一天。


  方榆神色恹恹地浸泡在仓面半开的修复仓里。他的身体因为常年不见光而有一种病态的苍白。他的身上遍布大小不一的各种疮口,而且每个疮口都用落后的医疗手段修复过,留下了伤痕。


  其中最为令人胆战心惊地是他的脊骨,那上面有一条竖直向下的缝线,可以看出缝补人生涩的技术。他就像脊骨处长了拉链,将拉链拉开就能褪去人皮一般渗人,令人惊恐。


  修复仓里的修复液不断地修复他身上的伤口,可是伤口刚愈合却又裂开了。


  庄羽问过庄家的私人医生了。医生说,这种情况是因为病人的潜意识里认为自己受了伤,即便浸泡在再好的修复液里也没有用。因为潜意识里认定的事情不可更改。


  医生说,这种情况要找心理医生,从心理上根治病人的状态。于是庄羽把自己的心理医生梁惇喊了过来。


  梁惇坐在方榆面前,笑容和蔼。他发自本能地觉得方榆很危险,却还是因为庄羽的原因而压下了心中想法。


  “来,看着我的眼睛。你从中看见了什么?是不是一片广袤无垠的海域?”梁惇轻声细语,循循善诱。他的每个音节都控制的温软,企图让方榆放松警惕。


  方榆似乎真的被他温软的语气所感染,身体放松的滑进修复仓里。可有时候,松懈是为了下一刻有力地袭击。


  就在梁惇准备继续说话,深度催眠方榆从而拔除他内心障碍时,方榆打断了他。


  方榆唇角勾起一个清浅的弧度,深棕色的眼眸里晕散开浅淡的涟漪:“我看见了,月亮。”


  方榆话音刚落,就单手撑住仓侧一跃而起,一脚把没反应过来的梁惇踩进修复仓里,随即锁住仓面,将梁惇关进去。


  庄羽后退一步进入警戒状态的同时,方榆已经单手扣住了他的肩膀。庄羽一手已经按在腰侧的枪柄上,犹豫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之间,方榆撑着他的肩膀翻到他身后,按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也被方榆很快地制衡住了。其实庄羽可以很轻松就挣脱开,毕竟方榆是个病号。但是,他没有。


  方榆贴在庄羽耳边说:“现在,连你也要用这种手段来对我。”声音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方榆在经过军方多次的催眠诱导之后,为了防止他们再次对自己出手而为自己设置了一个安全词汇“月亮”。当他说出“月亮”的时候,就会强制清醒过来。


  庄羽努力想解释些什么,一肚子话最后到了嘴边变成坚定的两个字“没有。”


  庄羽听见方榆在他耳边哂笑一声,似乎是信了。身后的躯体一下子失去力道,就要倒下去,庄羽反手拉住方榆的双臂,把他固定住。


  梁惇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警惕提防方榆的。一个不会被轻易催眠的人,又具有极快的制动能力,这是极为危险的事情。梁惇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当庄羽再次把方榆丢进修复仓之后,他身上的伤口愈合之后,并没有再次裂开,后脊那条如同巨大蜈蚣的疤痕也恢复如初。


  庄羽坐在修复仓前,对军方的厌恶前所未有的强烈。为了能够要挟方榆,竟然对他身上施加了那么多手段,甚至于最后只用落后的医疗手段来治疗他,甚至于只是吊着他最后一口气。


  方榆不该遭受如此对待。庄羽头一次感受到了自身对于那些肮脏行径的极端鲜明的憎恶感。原先,他对此无感,甚至于为了庄家能分杯羹而掺一手进去,现在他只觉得无比厌恶。


  他厌恶这些令人发指的行径,更加厌恶自己背后的家族。他想,他应该脱离家族,他不想参与这些肮脏事情了。他也想像方榆一样心怀炽烈的赤忱,执着勇敢地追寻自己心中的理想。


  他希望最后,在方榆面前,他的双手能是干净的。他能用干净的手去和方榆握手。因为方榆是如此地执着。即使庄羽自己清楚的知道,过刚易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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