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振怀

文笔很烂,什么都写不好,宇宙级废品了。也就这样了,写文全部自割腿肉。高蹈祠官唯见独

十八

    


  高大怪异的白色廊柱以一种难以理解的诡异角度堆叠着撑起一座宫殿。各种怪异的不可名状之物游动穿梭着宫殿内外。腔调怪异的歌声萦绕着这里。方榆只需一眼,就明白自己在做梦。因为正常人是不可能不穿任何护具就能站在海底,还能呼吸的。这种不符合客观规律而发生的事情,大概率是梦境。而且,方榆扫了眼宫殿各处奇怪浮夸的浮雕,这些都和他弄出来的实验体们造型差不多。方榆抬脚走进宫殿,宫殿的台阶一直往下延伸,直直探入了海底。刚开始,方榆还能借着实验体们身体上带有的荧光勉强看清路,渐渐地,越往深处走,实验体越少,就像在避讳着什么一样,于是眼前的路趋于黯色。方榆对行走于一片漆黑中不甚在意,只要有路,就能走下去,不是吗?


  “啪嗒。”方榆终于走到了底,接着四周接二连三地亮起一种灰蒙蒙的雾气,雾气聚成一团团光团,勉强照清了眼前。


  阿撒托斯慵懒地靠坐主位,眼眸半阖着睥睨向下。奈那拖半倚半靠地坐在旁边,神态也是那般松散倦怠。不可言说的古老者显现在眼前,轻漫的态度却逼迫得旧日支配者低下他高傲的头颅。慵懒怠惰之神与谵妄欲念之神……诸神围坐,居高临下地俯瞰这唯一的人类。极端的谵妄漫延腐蚀着方榆的神经。居高临下的神祗冷漠地问询:“你的欲求?”


  如果是一般人,可能会觉得自己是被神选中的人,此时已经兴奋地不知东南西北了。然而,方榆表示,只相信科学,这一切都是幻境。应该是之前接触的实验体有幻觉的影响没祛除,导致他做这么荒诞的梦。


  方榆单手插兜,随意地说:“我相信科学,不信有神。”搞科学的肯定要相信科学,要是自己都不信,那还怎么踏实做实验。末了,他又懒散地添了句:“我只想靠自己的双手创造,付出和最终结果等价的代价,那样用巨大代价换取的,才是真实的结果。”


  “所以,对神,我不需要。”方榆话音刚落,宫殿就开始摇摇欲坠,接着开始崩塌。奇异怪调的歌声此时才停了下来,一双巨大的橘金竖瞳凭空出现,它睁开,锁定了方榆。怪异的歌声又继续响起。


  ……


  方榆睁眼,发现自己一半浸在缸里,一半躺在缸外。他发现自己右脚腕上缠了一条细细的类似于蚕丝的东西,这条细线一直延伸向缸中间的一个巨大的散发着荧蓝光泽的半透明的圆茧上。半透明的圆茧内模糊可见c-21安静的睡脸。那阵怪异奇调的歌声正是从茧中穿出,就像是c-21无意识拟合的声音。


  方榆手按上一边的墙壁,“滋呲——”墙里滑出来一个抽屉,里面装了六管血清。方榆直接给自己注射了一管血清,接着朝c-21靠近。方榆的手情不自禁地按上半透明的茧,滑腻的触感传来。方榆整个人把茧抱住,脸都要贴上茧面了。


  突然,一阵刺痛从方榆裸露在外的手上传来,他偏头一看,发现贴在茧上的手掌被腐蚀了。他左手的皮肉很快便被腐蚀殆尽,只残留些微的血管和骨架在外面。腐蚀一点点从手爬上他的肩膀,这种腐蚀只腐蚀人的皮肉组织,并不腐蚀人的衣物。方榆非但没有抽身,反而更紧地抱住茧。他的眼里一片灼热的疯狂与痴迷之色,在这奇异歌声的引诱下,更加地贴近着。尽管疼痛如火般灼烧着他的神经,他也依然放纵自己沉溺。


  c-21睁眼,看见方榆的一瞬间,心脏停跳了一瞬,接着又急促地跳动起来。方榆的半边身子都被腐蚀掉了,左手已经只剩骨架,从变得宽大空荡的研究服袖口伸出,方榆的脸只剩了一半,另外一半变成了白骨。他脖颈处的声带正在被腐蚀着。c-21奋力一甩尾鳍,想要击破茧,光滑的茧内侧却不可思议地坚韧。c-21不停地用尾鳍拍击着茧,蹼爪撕抓着,牙也咬上去。终于,在它把自己撞得伤痕累累之后,茧破了,大片的蓝色血液从中漏了出去。c-21的尾鳍上遍布裂痕,正在往外渗血,尾鳍上有些地方甚至能看见深埋其中的鱼骨,可见它挣脱力道之大,挣脱力道之难。


  茧一破,方榆便落进了c-21的怀里。c-21小心翼翼地环抱着他,不知所措地用蹼爪轻轻捏方榆的脸。c-21把方榆放上了缸面的平台,它唇齿不断开合地发出声音:“方榆,别死。”一串串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它的眼角滑落。


  因为过于疼痛而一直保持着清醒的方榆,抬起变成白骨的左手,一边为它擦去眼泪,一边温柔地说了些什么。声带已经被腐蚀一半的方榆发不出声音,他每说一个字,身体都会被疼痛刺激得痉挛。他想安慰c-21,却被c-21用蹼爪捂住了嘴。方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腐蚀得超过一半了。他慢吞吞地解开研究服,由于手被腐蚀了,所以解得极为费力和艰难。c-21想帮他把研究服划开,被他阻止了。研究服不能白白浪费,要始终贯彻绿色节能理念。


  方榆的研究服滑下,露出他已经都是骨架的上半身,脏器仍在孜孜不倦地工作者。c-21看见方榆的心脏在胸腔里不断微弱地跳动着。方榆的心脏左瓣膜部分有一块两指大小的白斑。方榆从口袋里摸出一管紫色的试剂,对准心脏的那块白斑,一口气推了半管,接着迅速地抽出。


  那白斑好像突然沸腾了一般,开始剧烈的鼓动起来。白斑很快吞噬了整个心脏,白色的液体顺着血管如沸水般席卷了全身。与此同时,方榆的骨架上开始冒起如丝状般的细胞组织,大片大片的细胞开始增殖,几乎是很快的速度,方榆空荡的骨架上就长满了肌肉。接着方榆又把试剂扎入心脏,推掉了剩下半管。躁动生长的细胞很快平静下来,方榆之前身体上的疤痕又再次根据细胞所储存的记忆出现在了他新生的躯体上。渐渐地那些肌肤的颜色变淡,他的身体恢复原样,就好像他从未被腐蚀过一样。方榆突然咳了起来,吐出一大口白色液体,紧接着又吐出了几口血才停下。方榆的手无力的垂下,他脱力地向后倒,c-21稳稳地把他再次抱进怀里。


  c-21控制着力度抱着方榆,就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的小孩一样,它切实体会到了人类的脆弱。c-21身上的伤痕已经愈合了,它感觉自己的力量更强了。方榆靠在c-21怀里缓了会儿,手慢慢地环住c-21的腰。


  方榆轻压下c-21的头,看着它说:“c-21,你成年了。”说完,方榆凑上去,贴了贴它的唇,像是在安抚。方榆的眼里满是赞叹惊艳之色。c-21在方榆退开之后,又按住他的脑袋,亲了下去,尾鳍越缠越紧……


  方榆深呼吸了几口气,牙齿被舌尖缠得发麻。他缓了会儿,抬头问c-21:“要去看看暴风雨吗?”


  c-21应了声,又用尾鳍把方榆裹紧。


  乌云下方的海面。


  黯色的乌云堆叠在一起,偶有亮白色的闪电出现又被纠缠进云里。猛烈的风吹的人几乎睁不开眼睛,风就像手一样把海面压下又举起,造成巨大翻涌的波涛。海面下暗流涌动,体积怪异巨大的影子不停地闪过。方榆戴着护目镜和c-21随着海面的波涛沉浮,c-21用蹼爪把他牢牢地揽在怀里,尾鳍在海面下不断摆动着,稳固着他们的位置,防止被海波和狂风推走。


  一个类似于蛟龙的生物不断在海面上起伏攒动着从方榆旁边游过,上面有个戴着护目镜的研究员不断随着它起伏的背脊跳跃着,和它的速度保持着一致。经过方榆身旁时,那研究员还向方榆打了声招呼:“方教授,晚上好!”说完,便和那实验体一起向着暴风雨下方的那片海域去了。远处,黯色的云遮盖的地方,有不少戴着护目镜的研究员和实验体的身影。暴雨季到了,大家都喜欢带着实验体出来透透气,吹吹风,也让自己放松放松,从繁琐的课题里解放自己紧绷的神经。这当然也是研究所常规项目了。


  宁子尧骑着海上摩托在那里冲刺着,摩托的把手上系了一根黑色的束带,束带的另一段没入海里,系在海里潜游的c-20的颈环上。宁子尧一边不断扭摩托的把手,一边大喊:“老婆,你慢点!摩托已经最大速度了!你太快了!老婆!”话音刚落,下面的c-20一个提速,摩托被带的翻上了半空,宁子尧迅速把束带握进手里,另一只手拿起摩托脚踏那里放着的冲浪板,一个翻身从摩托里翻到海面上,同时踩上了冲浪板。摩托摔在他身后,带起巨大的水花。宁子尧踩着冲浪板,扯着c-20的束带,被c-20拉着跑,冲浪板后浪花高高扬起。宁子尧崩溃大喊:“老婆,你慢点!哇啊啊啊啊!我受不住!”


  萧岱手上拿了一把束带,一共牵了六个L组的实验体出来。那六个实验体齐头并进,萧岱则是坐在其中一个的背上。L组的研究员都在这里,各自牵着实验体在海域里自在地穿梭着。


  


  方榆看着眼前的一幕,心想幸好庄羽不在,不然就没法和他解释研究所都是正常人这件事情了。


  “方榆!”方榆回头,看见000挂在直升机降下来的软梯上冲他伸手。直升机开得很低,站在软梯上的000脚几乎是沾着海面划过。


  方榆搭上他的手,借力翻上了软梯,c-21也被他一起带了上去。方榆和c-21坐在直升机后座,002在前面驾驶直升机,000坐在他旁边。000递给他一个耳麦,等他戴上,说:“怎么样?去玩儿!”


  方榆应了声,凑到c-21耳鳍边说:“我带你去看天空。”c-21耳鳍向下偏转,轻轻剐蹭了一下他的脸。


  直升机调转机身,升高,一头扎进了黯色的层云里。这时方榆才发现,云层里有不少清理小队A支队的直升机。000和他解释道:“清理小队要在这边看着,防止意外。只有我们A队,我们喜欢在暴雨季开直升机穿梭在云里。很刺激,不是吗?”


  方榆赞同道:“确实很刺激。”


  直升机的叶片像榨汁机的刀片搅碎水果一般搅弄着黯色的层云。视野忽明忽暗,这种恶劣天气,开直升机真是一种不要命的行为。不过他们很乐意,因为又刺激又解压,还能协助研究员,何乐不为呢!


  方榆探出身体往下看,只能看见黯色的云。堆积的云层如连绵起伏的山脉般,铺满了整个视野。狂风把他的研究服吹的猎猎作响,他感受到一种快要跃出胸腔的畅快。方榆看着下方,脑子里一个疯狂的想法渐渐成型。


  方榆松开半环着c-21腰际的手,摘下耳麦,在000没反应过来之前,纵身一跃,如一尾跃进湖泊的鱼儿一般,跳下了直升机。c-21紧跟着跳下去,在半空中把方榆紧紧搂进怀里。000拍了下002说:“我下去保障方教授的安全,你把直升机迫降下去。”接着000也跳了下去。002迅速压下拉杆,操纵着直升机迫降下去。


  “噗通——”c-21裹挟着方榆一起掉入海面。由于跳下来的高度过高,水面就像石头一样坚硬,锋利的水波差点划破了方榆的皮肤,却还是带来刀割一般的疼痛。方榆看见海底有六个直径足足有五米的圆形灯塔水母,一个穿潜水服的研究员坐在其中一只水母的背上。那研究员拍拍水母的背,六个灯塔水母慢慢浮了起来,把方榆和c-21顶出了海面。


  “砰噔——”000从云层里跳出来,直直砸在灯塔水母上。


  那个研究员往脸侧一按,氧气面罩像脸两侧收去,露出田青黛的脸来。田青黛对方榆说:“晚上好,方榆。你也带实验体出来透气?”


  直升机穿破云层稳稳停在000上方,垂下一个软梯,000伸手一撑翻上软梯,他朝方榆和田青黛一边挥手一边喊道:“确认两位教授没事,我们就撤退了。有需要请再呼叫我们!”说完,翻身上了直升机,直升机又重新回了云层里。


  c-21新奇的看着尾鳍底下的水母,用尾鳍划了划,蹼爪挤了挤。c-21用尾鳍撑着弹到另外一只水母背上,用蹼爪把水母很快地划分成晶莹的几块,迅速的吃掉了。一只直径五米,长二十五米的水母瞬间消失在了眼前。


  田青黛脸色瞬间就黑了:“方榆!那个水母刚刚产完卵,你赔钱吧!”


  一天之内因为c-21被索赔两次的方榆正准备说些什么挽救一下,余光瞥见c-21又吃掉了一只。田青黛面色更加不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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